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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 我爱你如潮
(补档在wland分站 以后就不写新的啦)

航道失衡

航道失衡

 

坤廷/写个段子/521快乐

 

 

浩瀚宇宙中,你有我。

 

 

朱正廷不喜欢回想四月六号那晚的一切。过分沉重的光荣和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的轮廓都不甚真实,痛彻心扉的离别,对未来的憧憬和担忧,太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以至于让心脏和泪腺都负荷不了。

 

非要形容的话,他想起十三四岁时的生长痛。

 

在舞蹈教室一次又一次翻滚,绷直脚背的跳跃和伸展,还没发育完全的身躯骨骼变成支撑梦想的杆杠,他在努力生长,朝着那个又远又近的梦。白天的时候阳光充沛地穿透玻璃窗,大片光影中一只稚嫩的白鸟在跃跃欲试,汗水湿透衣裳。

 

代价是酣睡半途骨节拉扯的疼痛,活生生把他从美好的幻象中拽离出来,他在床上不知所以然地翻滚,可不再像缱绻的白鸟了,像搁浅在河岸的鱼,脆弱又顽强。生命在消耗,他好痛啊,可指尖触及不到痛的源头,便也无法安抚自己了。年轻——不。年幼的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征兆,他抗拒这样不明不白又剧烈的痛楚,夏夜的暑气隔在窗纱外,蝉鸣叫人心烦,额边冷汗狂流,眼角都流泪,一汪的水,窒息,挣扎。

 

“好羡慕你啊,长得好高。”

 

后来他听见同学这样的话,朱正廷当下只是捏紧书包带子,脸上的笑苍白无力。

 

只是令人艳羡的资本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先修的天赋。

 

 

 

“队长。”

 

蔡徐坤回头,看见朱正廷笑得狡黠。说实话他还是有点不习惯,蔡徐坤在之前的队伍里也不是肩负责任的角色,在大厂里虽然有过经验但也只是一两次。接下来一年半里他必须要对这个称呼熟悉起来,帮助自己进入角色的,正是众人心中的模范队长。

 

“怎么了?”

 

他摆摆手,露出几分天真的娇憨,似那裹了砒霜的糖,让人猜不透。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啦。”

 

“正廷要帮我才行。”

 

被点名的人一点自觉都没有,明明还比自己年长两岁,但依旧耍赖,好像下定决心要和他玩游戏:“不帮的哦。我照顾那群小学鸡那么久,我也是要享受一下被照顾的。”

 

可你一生气,那群小学鸡还是会前仆后继地来哄你啊。

 

蔡徐坤失笑,低声应了好。

 

说实话他们在NP成军以后彼此坐下来交心磨合的时间比从前在大厂时分组还少,公司策划无法左右,他们谁不是在一次次辗转飞行中学会给自己找时间空间放松休息呢。圈子像虫洞,他们都是被吸进去的细小行星,闪烁着光芒在浩瀚宇宙中相遇,尔后沿着各自轨道巡游千百光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发生大爆炸。

 

一年半那么短,而人生漫漫。

 

他们在彩排间隙打打闹闹,范丞丞和小鬼又在研发什么新的手势,嬉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特别明显。灯没全开,观众席都是黑压压一片,唯有舞台留了几束追光,被照耀到的身姿摇曳或沉默,没照到的也笑得恬然。蔡徐坤是在黑暗之中的,他背后靠着音箱,金主爸爸的水喝了一半,看不远处疯跑的小学鸡三人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慨。

 

“好皮啊他们。”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到近,轻盈得如一根羽毛,缓缓在自己身旁降落。朱正廷戴了个黑色渔夫帽,他走过来的步伐有些别扭,蔡徐坤拧着眉头就要伸手扶他。

 

“不用——”

 

最后他还是压着自己肩膀慢慢蹲下来的,没等蔡徐坤开口询问就靠着人大腿躺下了。他摘下了帽子,盖在脸上像某种回避。狡猾似蜜糖的声线没了张弛的生机,顷刻又化作一缕烟,清淡轻薄。

 

“……旧患了,别担心。”

 

“他们知道吗。”

 

“知道吧。”

 

蔡徐坤拿掉他的帽子,低下头正好与那双眼眸对视,对方毫不畏惧也没有躲闪,盯久了竟是自己先心猿意马,他咽了下口水,认真地说:“空翻取消掉。”

 

“凭什么。”

 

他搞不清楚这是哪来的倔强。大片黑暗中唯有此处星芒闪烁,微弱却坚定。他的心脏分裂成两半,一半希望这点星芒下一秒就消失黯淡,火箭发射后只剩下长长的喷射烟尾,不再有燃烧的残象;另一半希望这点光撞上地球,划破黑暗的秘密对他持续发射信号,像暗示,像邀请,他不拒绝,也不能拒绝。他心甘情愿。

 

蔡徐坤选择相信后者。

 

“……听话。我是队长啊。”

 

朱正廷闻言微愣,然后那张极好看的脸上绽出天真笑意,让人想起吹拂冰川的第一缕风,从遥远地方传来轻盈的香,河流携带细碎冰渣潺潺流向春天。

 

“那就听队长的。”

 

烂漫如梦,他们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相互试探,狮子伸出利爪要抚摸白兔的耳朵,努力收敛了锋利,白兔也乖顺地蹭进怀内。耳朵抖擞,他在撒娇。蔡徐坤的腿被他枕得不敢动弹,场馆的舞美还在调试,他们有足够时间休息。朱正廷把帽子盖回脸上,胸腔起伏的呼吸都清晰可听,可于蔡徐坤而言并非那么宁静和平的状况。他的心意一直都藏得很深,言语推拉也能为自己争取多点高超的伪装,八面玲珑少年郎,形象密不透风。可现在没有媒体了,没有小学鸡来捣乱,也没有工作人员的监视了,只有他们俩。

 

而朱正廷看不见自己。

 

 

 

行星受到外力冲撞,正式偏离轨道。一腔火花爱意加速燃烧,玫瑰该在什么季节什么时分盛放才最美最值得?宇宙空间充斥星尘和小行星,他们相互打着照面然后完成运转,匆匆一面就再也不见。他怎么会不孤独,他也曾是星群的中心,在小世界里兀自传奇。可一旦脱离了原有的环境,他一身本领又有什么用呢?

 

直到他们遇见。

 

My Salvation。十九岁和二十二岁,假装他过了生日,那么就是二十岁和二十二岁。可这样的年龄又能要求他们成熟到什么程度呢?何况对方活得坦荡骄横,哪怕被暗箭中伤下一次也还是勇敢地应战,不是不怕受伤,只是始终相信善良。蔡徐坤不是这样的人,他敏感又内敛,看上去沉稳从容,时刻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谁人都亲近,谁也不亲密。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发生了化学反应,彼此都不服输,在游戏里相逢,拿出百分百的实力和诚意都是对对手的尊重。

 

两颗行星猛烈相撞。

 

知己知彼是一种快乐,偶尔冒尖的幼稚脾性也觉得可爱。蔡徐坤总是在观察他。朱正廷一副矜贵皮囊长得叫人艳羡,那大概是他身上最不值得夸赞的资本了,因为深夜的练习室和摄像头以外对弟弟们的规劝要来得更情真意切一些,他的焦虑和担忧、他的逞强和骄傲、他的脆弱和沉默,每次羽睫低垂总会掀起一阵蝴蝶风暴。

 

有一次蔡徐坤不小心变成风眼。明明流言蜚语已经猛烈如潮,他却没有立场给出一个拥抱。他眼睁睁见对方强撑精神,又一次用笑容一笔带过恶毒中伤。然后那株种植于众人的爱里的人间仙子一夜之间消瘦失容,舒展开来的花瓣在白月光下变得透明,边缘蜷缩,好像他的存在只是空气与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他不是信徒。但这颂歌在他遇见朱正廷后有如烙印在自己脑海中回响千百次。少年要追梦,更要逐爱,哪怕爱如一捧沙尘,也值得。

 

 

 

灯光师连舞台上的追光也灭了。一群玩闹着的年轻人也停歇了下来,几个席地而坐,小鬼在freestyle,尤长靖在唱情歌。

 

而蔡徐坤俯下身,把他颤抖的吻落在黑色的渔夫帽上。

 

他没看到朱正廷倏忽绞紧衣角的手指。

 

 

 

彩排结束后朱正廷留在更衣间磨磨蹭蹭不肯走,直到蔡徐坤来催人了,他才把人拉进房间锁了门。一下子的动作让他有些扯到腰间肌肉,痛得立马脸白了。

 

“你小心——”

 

“队长好胆小。”

 

“什么?”

 

“比我还要胆小……真是没救了。”

 

说着他颤抖着凑近蔡徐坤,过分宽大的衣领偏偏露出肩颈上的痣,性感得让人无言。没有上妆的面容少了几分艳丽,男孩子的英气显露出来了,才愈加觉得这难忍的羞怯更可爱。大家都是矛盾的怪物,围着最耀眼的存在打转,是本能的诉求。

 

“你想吻我,”

 

他用的是陈述口吻,而后又皱皱鼻子,眼尾飘出点绯红,语气又笃定又俏皮,或许蔡徐坤还听出些失落。

 

“可你不敢。”

 

秘密被拆穿了,狮子也会手足无措。此刻的他和普通情窦初开的十九岁少年没有任何差别,他甚至觉得自己后背开始出汗,情不自禁地去握对方手臂,似要辩解但又无言。

 

“正正……”

 

“你要记得,是我比你勇敢的。”

 

他是赢家。

 

朱正廷偏着头,紧紧闭上双眼,交予全身心地奉献一个湿漉漉的、鲁莽可爱的吻。致十九岁的蔡徐坤,昙花也爱玫瑰,月光和火焰能共存而生。

 

“你、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我就不说出来了……以后要对我很好,就是,只对我那样的好……”

 

你看,他又在说胡话了。樱花粉般的脸颊藏不住了吧,蔡徐坤最喜欢看他撒泼打闹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多纯粹无暇,总是能手无寸铁地把比赛赢得漂亮。

 

“我爱你。”

 

“我只爱你。正正。”

 

他便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哪怕鼻息间浮动着呛人的中草膏药贴气味也无碍。这样才更真实,蔡徐坤相信一切都不是梦了。

 

 

 

我们各自都偏离了原先的航道,唯有如此才能在同一圆周上相遇。于是我们承诺彼此永远环绕怀抱,你就是我的中心和归途。而如果失衡被银河判定为不正常状态,那么银河也没有资格拥有一首瑰丽情诗。

 

浩瀚宇宙中,你有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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