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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 我爱你如潮
(补档在wland分站 以后就不写新的啦)

夜行列車

夜行列車

特意裝逼用了繁體

看清楚cp再點開哈 潔癖的不負責

頭腦發熱想的 沒有邏輯和劇情

59来一发/试下手感/OOC不要骂太狠/私设很多

 

 

 

林彥俊退伍之後第一時間就訂了連夜回台南的車票。

 

當兵不是一件可以简单定性到底快不快乐的事情,实际上将其定义成一个抉择更为贴切。每个人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经历的事情多到脑子根本不够用去把它们串联起来,可能林彥俊只是需要一个支点,去帮他把那些还很青涩的日子记忆下来,像几年前高中教室后面的公告板上贴着的成绩单——被展示了几天就会被班委收下来,图钉拔出来以后会在纸上留个小小的洞。

 

他一分钟以内能做多少个俯卧撑或引体向上、跑山的时候磨破过几双鞋、多少次头发长到眉上了又咔嚓一声就剪掉……其实不是很重要了,这些琐碎的数据。其实他念书成绩蛮好的,人长得也帅,虽然以前在班里讲冷笑话没几个人会捧场,但他觉得当学生确实很幸福。

 

哪像军营里,一群白烂仔混世界。其实他剃了寸头又不讲话的样子有点凶,但就是有人比他更凶。报道第二天就差点和人干架,那个单眼皮菠萝头一副全天上地下老子最屌的样子冲上来,林彥俊也不是真的好脾气(其实是不想老妈那么快收到电话,那他很丢脸诶),硬是憋出一句“歹势哦”堪堪翻篇。

 

他又觉得很好笑。后来休息日他们一群人去喝酒,那个菠萝头上一秒说完“看我当完兵以后她还敢看不起我”,下一秒就冲出店门抱着电线杆呕得连妈都不认得。同行的几个哥哥辈骂他:“靠北哦,就是你这种动机不纯的人来当兵,污染军队纯洁性啦。啊当了兵是怎样?有黄马褂加身哦?”“为女人才来当兵,再深情无出息啦。”

 

一个抉择而已啦,哪那么伟大。

 

班车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上车的时候灯都关了,只能摸索着找到自己铺位躺下。这趟车走的线都是些训练点,载的也自然是穿着绿色訓練服的男人多。他是其中一个,数十上百中不起眼中的一个。这趟车有些历史了,车身的绿漆因为年岁洗礼而黯淡下去,冷气又不是很凉,夜里走走停停的间隙还不如开窗。

 

所以他也真的开了。

 

行駛中的風混雜了一些灰塵和青草的味道,已經是夏天了,潛伏在這個季節的某種昆蟲像報時器一樣準時發出提醒,這樣一個又聒噪又寧靜的夜晚,讓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他在那座大廈聽到有人在唱歌,那個下午他夸他唱歌好聽。

 

後來在軍隊再也沒聽過比那個人唱歌更好聽的。

 

夭寿,凌晨两点半了他还没睡着,好像今天结业仪式上暴晒了两个钟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天光光,眼光光。他一直ㄍ一ㄥ到五點四十下车,上一次回來還是冬天的事情了,但愿附近不要有什么大變化。他沒有先回家,這個時候老媽還在睡,他想碰個運氣,看看那個人還在不在。

 

東山大廈三層右轉,第二間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雖然林彥俊沒有自信對方有在等自己,畢竟他去當兵的時間有夠長的——長到夠尤長靖順順利利從聲樂老師變成唱片公司的藝人,再發個專輯開幾場演唱會。時間充裕得很,林彥俊沒有坐電梯,當他上到第二層樓梯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累。好像走不動了。

 

可是我們人最常被虎爛過去的話是什麼?

 

“哎呀反正你來都來了!那乾脆走完剩下的啊!”

 

行吧。林彥俊想,最壞結局不就是自己尷尬一點,見不到人,或者見到人了但是對方早就忘記自己是誰而已。

 

他還拎著軍隊的背包,身上的訓練服也還沒換下來,連頭髮的長度都很尷尬。他不是對自己的外貌沒有自信啦,開玩笑,當完兵他更加man了好不好!但是對方也是個男的誒……那他變更man是要幹嘛啦!

 

三層右轉,第二間。

 

穿著花衫的阿姨忙著把碗筷和桌椅擺開,裡面的爐子蒸汽裊裊,裝修變得很家居,連貼在門邊的海報都是那種八十年代的港台明星宣傳照。阿姨在忙碌中抬眼瞄了他一下,好像對於這個時間上門來的訪客都司空見慣,她的嗓子也似乎還處在睡眠狀態,昏昏沉沉的:

 

“年輕人那麼早喔?來吃早餐?”

 

 

 

他很想回答阿姨說其實不是,他還沒有很餓。其實他是來找人的。

 

 

 

在林彥俊把最後一點湯也喝完之後已經快七點了。阿姨見他坐在那裡那麼久也不說話,擰著一對八字眉上來低聲質問:“帥哥,該不會是沒錢給喔!”

 

被嚇得回過神來的林彥俊趕緊掏出錢包付錢,他也很較真的樣子,襯上被曬黑的皮膚讓他看起來真的蠻兇,“二十一世紀哪有那麼多無賴!”

 

“麥佔著位子,七點了,大廈的人該來嘍!”

 

“阿姨,這裡之前……不是聲樂教室嗎?你知道它搬去哪裡了嗎?”

 

阿姨把幾張新台幣夾在腋下,手裡拿著他剛才吃完的碗筷不得閒,用下巴努了努方向:“對面樓啦,五層還是幾層忘記了。”

 

他前腳剛說完謝謝,後腳就有個穿著套裝的白領小姐踏著五公分的高跟鞋踩進來,口紅好像忘了抹開,一團胭脂艷麗的紅在她唇上蕩漾,讓林彥俊覺得自己像一堆黏糊糊的水泥灰。

 

東山對面是海棠。很詩意,但這個區其實沒有很高檔,都是些中層階級拼命要往上爬,一些不是很有名的補習機構、一些不是很成熟的興趣班、一些不是很富裕的職場菜鳥,都在這裡。他從東山走到海棠花了不到兩分鐘,海棠大廈樓下有個報刊亭,擺上案頭的蘋果日報和娛樂周刊封面就很嘩眾取寵,黃色大字標題打在三線女明星的胸上,看起來就很低級。

 

“阿伯,借問聲海棠是不是有間叫——”

 

干,他忘記名字了。

 

“利貢啥?”

 

倒是阿伯的中華噴了他滿臉,他忍住沒當場咳出來,大聲問下去:“海棠是不是有間教人唱歌的?”

 

“……三樓啦。”

 

他悠悠地將一口煙吐盡了,活像個下凡來歎世俗逍遙的頑劣神仙。

 

 

 

直到他真的停在那間聲樂教室的門口,卻沒了勇氣推門進去。裡面燈是開了,但聽著不像有人的樣子。林彥俊開始埋怨昨晚那趟車實在有夠慢的,害他廢了那麼多腳程,卻還是和那個人錯過了。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步伐在越來越近之際卻停頓了下來,廊道的空氣突然多了些香菜的味道。

 

然後他聽到一把又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無數個難眠的夜晚反復出現,卻沒有一次像此刻這樣鮮活明亮。

 

“你終於來咯?”

 

林彥俊轉過頭,看見尤長靖笑著的臉,他手裡還提著一個白色塑料袋,大概是早餐吧,看起來蠻沉的,他一定吃很多,高音才會那麼厲害。

 

 

 

進去以後林彥俊反倒更加手足無措,他坐在一邊看尤長靖開設備試音響,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看起來很乾淨,很年輕的樣子。

 

“要幫忙嗎?”

 

“不用啦,你坐著就好。”

 

約莫十分鐘以後尤長靖終於坐定準備揭開飯盒蓋子開吃,卻在掰開筷子那一刻突然瞪圓眼睛抬頭問林彥俊:“你吃早餐沒有?”

 

林彥俊只覺得此時此刻的尤長靖像隻從不知名王國飛來的小精靈,有點可愛。

 

“……吃了。”

 

然後他露出松一口氣的笑容,小尖牙也開心極了,“我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分你一半!太好了不用分你!”

 

他很想笑尤長靖好像很沒良心,但當他揭蓋以後林彥俊覺得這世界真是小得誇張。

 

“你早餐哪買的?”

 

“東山三層啊。”

 

連林彥俊本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笑得有多像個白癡,他沒頭沒腦地說:“那個阿姨很兇喔。”

 

“是有點啦……不過她每天要起那麼早,兇一點也合理啦,畢竟我睡不飽但是又必須早起的時候情緒也會很爛……”

 

 

 

第一個學生的課是在八點半,而現在他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獨處時間。林彥俊翻著尤長靖自己排的歌本,除了幾首新歌以外,他很幸運地對其他歌曲都有一定的記憶,像某種證明。

 

“快點啦挑好沒——”

 

“12。”

 

尤長靖的臉突然有點紅,可能是今年夏天來得太早了吧,冷氣開到25了還是覺得不太夠。他斜開視線不去看林彥俊,“你怎麼那麼俗辣啊!”

 

“我第一次聽你唱歌就這首啊。”

 

那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生在琴上彈出熟悉的音符,又湊近麥克風小小聲講話:“我還沒正式開嗓,等下如果走音不准笑。聽到沒!”

 

“你快唱啦!”

 

確實不是什麼新鮮的歌了,江蕙的《家后》估計台灣大半的人都聽過。有些年代感的曲子在今日清晨搖曳擺動,林彥俊慢慢閉上雙眼,安心的黑暗將他淹沒,從玻璃窗戶的縫隙溜進來的晨間熱風讓他明白自己已經回來了。

 

 

 

本次列車穿梭過許久難眠的等待和思念,齒輪推進的孤單歷練終將結束,周遭風景會變,但終點站不會。

 

他在等他。

 

而他終於回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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