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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 我爱你如潮
(补档在wland分站 以后就不写新的啦)

不眠的蛇,少年与笛笙

不眠的蛇,少年与笛笙

 

*802阿卡生日快乐。

*愿你日后前途坦荡,开心且健康。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被漫天传说包围的城市。K城的子民热情好客,我被街边做手工业的卷发女孩赠予花环,艳丽的玫瑰和这个城市的气温一样令人具备狂热的可能,我还记得她为我戴上花环的时候我微微屈膝弯身,仿佛在拜见什么神圣的信仰。但她很快笑着说:“欢迎你来K城。”

 

她的酒窝好耀眼,盛着这世上最温暖的阳光。

 

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我乐于当K城心脏蓬勃跳动的见证者。大理石围成的圆形广场上聚满了人,欢呼和音乐一样大声,我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看见在中央跳舞的少年。他好自信,深蓝色的外套和破格的渔网内衬让他在一众参赛者里惹人注目,头发是银白或柔软的浅金,他眉眼间有种我似曾相识的大无畏和绝对主宰。但我喊不出他的名字,我站在他的背影后面,而他的视线里有千百人为他欢呼鼓掌。

 

我又走过小巷,K城很高的建筑外墙让无差别洒落的阳光东一块西一块地斑驳了整个街道,我像个穿梭在光明和黑暗的使者,来到了流水潺潺的堤岸,人声渐渐远了,我坐下来思考这座城市的秩序和动乱。我听闻国王是个很有威望的人,为百姓解决困难总是干劲满满,极富责任心,喔——关键是长得还很英俊。国王大婚那日,好多仰慕他的少女哭得几欲心碎,一双双澄澈眼眸肿成春杏。

 

河对岸有三五成群的少年人在奔跑嬉闹,他们看起来都无忧无虑,而稍微落单的那个比其他人瘦弱一点,但也是拼尽全力追赶的。我感到微风吹拂,我的头发,和他们轻飘飘的衣摆。后来他们决定着要玩什么游戏,那个个子稍矮一点的却面色凝重地退出了,那张还很稚嫩的脸被沉重的惆怅要挟了,可眉头紧皱的样子任谁好言相劝也无法改变了。哥哥们一面佩服他的坦率和勇敢,一面也渴求着新鲜的乐趣吧。

 

他从人群中走开了。

 

不知为何,我忽然能预见到他的未来并没有那么平坦顺利。

 

将近黄昏了,天幕忽地转换了颜色,我是个沉醉的新人,半晌才感到饥饿。K城沿街的美食店很多,充满热烘烘的人情味,我随意找了间坐下,隔壁桌的声响却非本意地传遍了整条街。是一群新鲜脸孔,看样子不像是K城出身的人。他们一边放声歌唱一边胡闹,酒瓶和佳肴堆叠起来,K城的子民极具包容性,开放地接受来自青春的礼赞。

 

是的,我非本意地听闻他们赢得了一场很重要的赛事胜利,他们将会结成新的团队开启新的旅程。没有人是坏人,来自五湖四海的温柔和善良只会让心脏靠得更近。酒席上坐在最打眼位置的人没有说很多话,举杯的时候眼眸里多了几分波动的感慨,我突然发现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但又忘却了是谁的脸。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吧,像隐匿在丛林的狮,不声张却艳压凡胎。

 

黄昏被完全的夜覆盖了。

 

我下榻的客栈楼下有一位吹笛的少年,他面前的蛇感受到来自少年轻轻摇摆的动作和笛子震颤吹奏的音乐而动作起舞,那不是什么常见的舞,或者根本不能与吉普赛女郎的裙摆相提并论——但这正是传说的来源。

 

我安静地站在那儿观看这场神秘而旖旎的表演,笛笙悠扬多变幻,时而悲伤时而欢快,这简单的乐曲让我忽略了周围嘈杂的叫卖声和浓烈的香辛料味道,游历一日K城,我才真正有机会得以徜徉在这个城市的怀抱之中。我想起很多与友人相拥的瞬间;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不喜欢和别人认真告别,说一声“再见”;我想起在摩登之城吃的晚饭和看的展览……种种交错环绕于我的脑海,在这广阔而无边的星夜之下,我像主动审判回顾了自己的一生,那些爱和恨、遗憾和淡然,都化作少年的音符了。

 

而他前面的那条蛇事实上异常俊美。我不识种类,只能在自己的记忆库中调取熟悉的品名往它套,但都一一失败了。它的身子是黑色的,格菱块状的花纹又是乳白偏黄的,它在少年吹奏的音乐中怡然自得地摇摆动作,从蛰伏到苏醒,从抬头到起身,从打量周边的环境到缓慢地吐出信子。嘶,嘶,嘶。

 

它在和我对话。

 

我蹲下身来与它平视,那对冰冷的细小眼珠中竟蕴藏着那么多信息和情绪,一时之间是它通了灵还是我生出幻觉,都不得而知。

 

嘶,嘶,嘶。

 

我突然明白,只要吹笛子的少年不停下,那么笛笙将一直萦绕夜空直到天幕翻出鱼肚白,而这条蛇也会一直舞蹈。它或许不会一直快乐,但它明白自己的使命和归属。它不会停下。

 

我朝少年深深地鞠躬,然后上楼休息了。拉上窗纱之后璀璨的星辰和溃败的洪水都沉睡了,祝福K城,明日又是一个崭新的黎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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